東方朔與神頭香椿的傳說

□孔軍

在我國,作為古老食物的代表,面條既橫貫了東西,又穿越了古今,妥妥的一個“面條帝國”。如果把香椿末兒作為澆頭撒在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,一種獨特的香味撲鼻而來,誰吃了都得美滋滋的。這種吃法在我國民間頗受追捧,據說它源于西漢年間,與東方朔有關。

相傳,有一年東方朔的家鄉(xiāng)厭次縣(今陵城區(qū)神頭鎮(zhèn))一帶發(fā)生了一場大洪水,導致許多百姓流離失所,失去了生計。東方朔得知后非常傷心,他憐憫那些遭災的鄉(xiāng)親,決定幫助他們渡過難關。可是,憑他一己之力做到這些,談何容易?此時,他僅是執(zhí)戟侍衛(wèi),官職低微,若貿然去求漢武帝,恐怕難有勝算,所以只得先把此事默默記在心里,相機而動。

話說一日,漢武帝心情大好,設宴款待群臣。席間,有人提及人的壽命長短話題,一向崇信相術的漢武帝說:“朕聞河內溫縣婦人許負,只因精通相術,所言非虛,高皇帝(劉邦)封鳴雌亭侯。朕覽其《相書》言,子庭(人中)長者,壽長耳。倘子庭長一寸,可活百歲。”漢武帝說罷,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“人中”。群臣面面相覷,一時語塞,不知該怎么接話。就在此時,有哈哈大笑之聲傳來,聲音之大,響徹宮殿。眾人莫名其妙,又萬分驚恐,誰這么大膽,敢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無禮,循聲一看,此人正是站在漢武帝身邊的執(zhí)戟侍衛(wèi)東方朔。

東方朔本博學多才且胸懷大略,遇事機敏多智,語言詼諧幽默。漢武帝非常欣賞他,卻一直視其為俳優(yōu),留其在近旁但不重用。東方朔無奈接受現實,還自嘲為“大隱之朝隱”。可是自小飽讀詩書,懷有強烈正義感的他又怎能安于現狀呢?這次東方朔要用奇招了。

漢武帝略帶嗔怒語氣:“汝為何譏笑于朕?”東方朔連忙解釋說:“臣豈敢譏笑陛下。只是,世傳彭祖壽約八百,倘按《相書》言,子庭便八寸,其面之長,臣實難臆想?!睗h武帝聽后覺得有道理,便大笑起來。此時,群臣也不由得跟著笑起來。片刻漢武帝收斂笑容:“愛卿言之鑿鑿,確可信據。卿家博聞強識,可有長壽之方乎?”東方朔靈機一動,見幫助鄉(xiāng)親們的機會來了。于是,他放下手中的戟,上前走到漢武帝近旁,故意用右手擋住嘴巴,湊到漢武帝左耳邊,輕聲說道:“陛下,臣之籍里出神樹,乃上古扶桑大帝、東華帝君點化所成。驚谷間,冠冒乳芽,坊間喚作仙草,擷而嗅之,其味芳郁,沁人心腑,噲之湯餅(面條)甚妙,易延年矣?!睗h武帝眼前一亮:“此言當真,卿速速取來,呈于朕。”東方朔又急忙說:“陛下有所不知,近來天降洪潦,哀鴻遍野,無有耕民稼穡神樹。萬望陛下降旨賑恤,一則解仙草于紓困,二則救黎民于水火,以感念圣恩。”

階下的群臣只見他二人一番耳語,不知所談何事,一時竟都安靜地互相觀望著。漢武帝思忖片刻,大聲說:“公孫丞相何在,旬月齊地可有洪潦否?”一向老成的公孫弘起身恭敬回答:“啟奏陛下,今春大河融凌早些,再者雨水淫勤,實平原郡等有溢水,正欲稟明圣上,以待圣決?!睗h武帝有些不快:“朕痛萬姓之罹罪,憂眾生之不遂。丞相籌措事宜,以緩民難。朕欽點東方朔為大水治粟內史,親赴操之。”緊接著又輕聲對身邊的東方朔提醒道:“卿定要將仙草尋來,朕必重重有賞?!睎|方朔立即領旨,與公孫弘商議救災去了。

東方朔帶著朝廷撥發(fā)的糧食等物資,日夜不停趕往災區(qū)。到災區(qū)后,他立即展開救濟工作:開設粥廠,賑濟饑民;命令專人,安撫流民;號召富戶義捐,幫助災民重建家園;協(xié)調地方政府,修繕河堤、疏通河道……等一切安頓好了,他還不忘皇帝的囑托,來到厭次尋“仙草”。其實所謂的“仙草”即香椿芽。東方朔之所以這么說無非是迎合漢武帝求長壽的心理,以達到自己賑災的目的罷了。但不可否認,東方朔口中所說的香椿芽,質量確實好,尤其是春天頭茬,其香沁人心脾,口感脆嫩,妙不可言,回味無窮。

東方朔完成賑災后,便回京城復命。等他上殿奏明原委,漢武帝就迫不及待地問:“卿可將仙草尋來?”這時東方朔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,從里面拿出了家鄉(xiāng)特產香椿芽。只見這香椿芽除了呈絳紫色外,與其他樹葉無異。漢武帝見狀頗為不悅:“好生大膽,汝豈敢取木葉欺君乎?”東方朔急忙辯解說:“臣萬死不敢,請陛下容臣烹畢,再怪罪不遲?!睗h武帝勉強恩準,東方朔找來御廚仔細叮囑一番。

大約一盞茶的工夫,侍者端上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面食。碗里清鮮的湯汁上浮著一條條細長的面條,面條色澤光亮,均勻柔軟,上邊點綴著青翠欲滴的香椿,綠中帶紫,在騰騰熱氣襯托下,看了讓人直咽口水。漢武帝聞了聞,香飄四溢,味道濃郁。他將信將疑地嘗了一口,果然非同凡響,香椿獨特的香氣,再裹挾上淡淡的麥香,那種感覺簡直妙不可言。在漢武帝眼里,各種山珍海味都不及面前這碗香椿面。沒幾口,便將整碗面吃下肚,龍顏大悅,大加贊賞:“妙哉,妙哉,珍饈也?!睎|方朔躬身呈上香椿笑著說:“懇請陛下,為此仙草賜名。”漢武帝端詳了許久,感覺整根香椿芽從側面看就像一條龍,又產自厭次,于是說:“朕賜曰‘厭次春龍’”。

自此,神頭香椿便有了“厭次春龍”的美稱,成為貢品,名聲遠揚。如今神頭香椿已成為地方特產和特色農產品,主要分布于神頭鎮(zhèn)政府駐地及周圍村莊。它富含豐富的蛋白質、糖類以及鈣、磷、鎂等礦物質,且具有清熱解毒、健胃理氣、美容養(yǎng)顏、潤膚明目、祛蟲療癬、收斂固澀等多種神奇功效,是蔬菜中不可多得的珍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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